空地协同
现地指挥
外军观摩
炮火覆盖
精确打击
引子：“信息化条件”在哪里
寒冬时节，记者登上察汗敖包丘陵某高地极目远望，山川逶迤，沙地绵延。
远处，“成吉思汗边墙”古迹遥遥伸向天边，没入草际。准确地说，这道墙应该称为“金界壕”，女真人历经60年苦心构筑而成，用以围阻蒙古骑兵。
历史如此记载：成吉思汗大军冲破“金界壕”，铁骑横扫欧亚，跨越辽阔草原，直抵遥远海洋。
数百载大漠雄风，早已吹散昔日的烈马嘶鸣。如今，当年成吉思汗突围的广袤古战场，见证了另一场突出重围的艰辛步履。
这片半草原半沙漠的古战场，如今崛起一座现代演兵场——北京军区朱日和合同战术训练基地。
这是亚洲最大的训练基地，也是我军目前现代化程度最高、唯一可展开集团军规模实兵战役演习的合同战术训练基地。
一位亲临基地观摩的美军军官，将其与美国陆军最大的训练基地——欧文堡相提并论。
当信息化战争时代到来，朱日和基地面临暴风骤雨的洗礼。军事训练，从机械化条件下向信息化条件下转变。“信息化条件”在哪里？
两年前，军委、总部赋予朱日和基地陆军复杂电磁环境建设试点任务。从此，基地踏上了从传统演兵场向“陆军信息化作战实验室”转型的征途。
[Page]首个陆军复杂电磁环境应用系统应运而生——
意义非凡的“朱日和速度”
秋风瑟瑟，塞上肃杀之气渐浓。突然，3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方圆上千平方公里的丘陵沟壑间，战车急驶，炮声隆隆。
2008年9月25日，“砺兵—2008”实兵对抗演习在朱日和基地打响，来自36个国家的110多名军事观察员和军官观战。
战机掠空，弹雨倾泻而下；火炮怒吼，喷出阵阵炽焰。从前沿到纵深，“红蓝”两军纠缠厮杀，高潮迭起。
滚滚铁流中，一队白色特种车辆格外醒目。这支车队出现在哪里，哪里的部队就会出现“麻烦”：电台失灵、雷达迷茫、指控中断……
演习结束，一则消息被广为转载：中国军队首个陆军复杂电磁环境应用系统，第一次成功用于实战砺兵。
外军观察员如是评论：两个月前，中国军队刚刚颁发了新一代《军事训练与考核大纲》，要求强化复杂电磁环境下训练，朱日和基地建成首个陆军复杂电磁环境应用系统的事实表明，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这是意义不凡的一步，也是无比艰难的一步。
复杂电磁环境究竟是什么？如何构设？这是一道全军性难题，也是一个浩大的系统工程。“迈不过这道坎，打赢信息化战争只能是梦想。”领受试点任务时，军委、总部首长的殷殷嘱托，催促基地党委“一班人”先后走访全军40多家院校和科研院所，邀集160多名专家参与研究设计，编写出我军首个《基地复杂电磁环境建设军事需求报告》。
随后，他们整理10年来基地导调近百次演习中采集到的数以亿计的海量数据，从中探寻电磁信号规律；将数百种用频装备的电磁频谱绘制成图表，拟制出《陆军基地复杂电磁环境建设方案及规范》，设计方案草稿摞起来就有几米高……
这是不可思议的“朱日和速度”：原计划3年完成的试点建设任务，他们仅用15个月便优质高效完成。
“运用这个复杂电磁环境应用系统，原本无形的电磁空间就变得真切可感。”基地领导介绍说，该系统能够模拟自然、民用和军用电磁信号，构建与战场相近的电磁环境；能够监测战场上的各种通信、雷达干扰信号，使导演部实时掌握战场电磁态势；能够根据不同训练任务对电磁环境的复杂程度、电子目标威胁程度的不同要求，提供等效的电磁态势；能够实现对部队复杂电磁环境下训练数据采集和作战能力评估。
电磁无形，暗藏刀光剑影。甫一问世，复杂电磁环境应用系统便骤然掀起电磁风暴，给大漠演兵场带来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
“蓝军”阵地前沿某高地，“红蓝”双方激战正酣。高地另一侧，基地数十台复杂电磁环境模拟车悄然而至。
转瞬之间，电磁迷雾席卷演兵场：雷达屏幕忽然一片“雪花”，锁定的目标瞬间消失，电台、网络骤然中断，双方指挥员的耳机里，只听见“嘶嘶”的电磁嚣叫……
波谲云诡的电磁“天网”，让参演部队的指挥控制、作战协同、综合保障变得艰难复杂。高速开进的装甲车队慢了下来，失去指令的分队被迫收缩队形，整装待发的攻击群只得原地待命。
走下演兵场，参演官兵抹着一脑门的冷汗感慨：“平时天天喊复杂电磁环境下的作战和训练，这次真是‘狼’来了！”
电磁风暴，掀起更强烈的“头脑风暴”。强烈的危机意识，推动参演部队训练转型：电磁频谱计算成为军官训练的重头戏，电磁频谱管理被列入作战筹划的重要内容，抗干扰能力强的数传通信成为通信兵的训练重点，从前并不被看重的激光通信设备迅速走上了训练前沿……
曾在复杂电磁环境下“走麦城”的某师，如今脱胎换骨。面对基地一波接一波的电磁攻击，他们应对从容：改频换频，多频共用，启用隐蔽频段，开启佯动网，一次次跳出电磁包围圈，超强的防侦抗毁能力令人刮目相看。
基地领导打开该师野战指挥方舱才明白，他们仅通信手段就有多种，除了部队装备的器材，还有通过软件升级、嵌入信息技术改造的“秘密武器”。
这个师指挥员直言不讳：“这都是让你们逼出来的！”
信息化升级让激光仿真交战系统浴火重生——
全要素体系对抗呼之欲出
大漠荒原，烽烟再起。
猛烈炮火掩护下，“红军”联合战术兵团对“蓝军”展开立体攻击，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红军”左侧山谷，远距离迂回而至的两架“蓝军”武装直升机悄然跃出，擦着地皮靠近“红军”侧翼，突然跃升。火光频闪，机载反坦克导弹凌空发射，“红军”装甲集群顿时浓烟滚滚。
“红军”迅速组织防空火力对空射击，一架“蓝军”直升机被防空导弹击中，拖着浓烟退出战场。
朱日和基地首次成建制组织参演部队运用激光仿真交战系统开展的演习中，记者看到这精彩一幕。
基地参谋长密国林介绍说，此次演习有两大“亮点”：一是我陆军首次成建制、全要素组织两个团开展仿真交战；二是从单兵武器、主战装备到非火力单位，全部安装激光仿真交战系统终端。
这两大“亮点”，正是朱日和基地对激光仿真交战系统全面信息化升级引发的得意之笔。
放眼全军，激光仿真交战系统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物，朱日和基地更是早在几年前就在实兵对抗中运用这种系统。但是，受技术限制，以前的仿真交战系统局限于单兵武器仿真，有的官兵私下里称其为“真人版CS”。
信息化升级，让它浴火重生——
直瞄武器“打激光”：单兵携带“单兵激光模拟交战系统”，战斗中一旦被击中“阵亡”，激光模拟交战系统终端就发出“嘟嘟”的声响警示，头盔冒出红烟或蓝烟，单兵所持武器失去作战效能；坦克、导弹、战机等重型装备如被击中摧毁，立即冒出黑烟，火控系统立即自动锁闭，再也无法射击。
间瞄武器“打数据”：火炮装配“间瞄武器模拟交战系统”，演习中发射方按下射击程序，射击诸元立即输入数据采集器，发送至实兵对抗服务器进行模拟运算，由计算机根据对方兵力、火力的配置情况，自动生成打击毁伤效果。
非火力单位“打坐标”：工程兵、防化兵、电子对抗兵，以及后勤、装备保障力量等所有非火力单位，实时卫星定位，一旦被“击中”，毁伤数据和战斗评裁情况将实时传至导演部大厅。
未来信息化条件下作战，是体系与体系的对抗。如今，从单兵武器到重型装备，从空地火力环境到非火力单元，基地全部实现仿真交战。侦察与反侦察、机动与反机动、综合打击与反打击，变得具体而直观，推动参演部队走上体系对抗之路。
比如，以前的演习中，空中火力运用基本停留在战略层面，全新的激光仿真交战，使其在战术层面得以体现。全要素体系对抗，使过去对抗中容易被忽略的“配角”全都融合进演兵场，一些精锐之师找到了训练“短板”和观念窠臼。
前沿激战正酣，“红军”多辆装甲车辆突遭“敌”炮火轰炸陷入“瘫痪”，指挥员迅速呼叫装备抢修分队前出抢修。不料，导演部传来消息：你部抢修分队行进途中，遭“蓝军”航空兵轰炸，全部“阵亡”。一场演练下来，装备保障野战生存能力建设，被提上部队党委议事日程。
某摩步旅参谋长暴占明体会最深：“全要素体系对抗的战场环境里，战斗力的每一链条都可能影响到胜败全局。”
驾驶“猎豹”指挥车，穿行在朱日和基地空旷的丘陵草原上，记者不止一次听到指挥员们向部属警示：“任何目标都可能遭受敌人攻击，任何方向都可能成为作战空间，任何时间都可能遇到火力打击！”
“专业信息化蓝军”亮相大漠演兵场——
新思维勾勒新战场图谱
刁顽、凶残、强悍、善变；心狠手辣，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相信吗？这是一支部队指挥员经常教导部属的“训令”，也是过招“对手”给他们不谋而合的评价。
他们就是配属朱日和基地的模拟敌军部队——我陆军目前信息化程度很高的“蓝军”部队。
基地政委刘心明说，“信息化程度高”，要从两个层面理解——
一是装备层面。10年磨剑，他们在全军率先完成了主战装备的信息化改造，具备了复杂电磁环境下的作战能力。二是思维层面。形神兼备，他们从作战编组、作战指挥到战法训法，完全体现信息化战争的全新作战理念。
两个层面合在一起，其实就是两个字：专业。
专业信息化“蓝军”亮相大漠演兵场，树起指向信息化练兵场的一个制胜路标，带给演兵场前所未有的冲击波。
一次对抗，战斗刚刚打响，“蓝军”凭借先进侦察装备，很快锁定“红军”指挥所，呼唤导弹精确打击。“红军”指挥员惊呼：“蓝军”怎么不按规矩出牌？“蓝军”指挥员回答：信息化战场没有规矩，“斩首行动”也是一种战法。
纵深打击，“蓝军”整合全部侦察要素加强给侦察分队，战场电视、高空无人机全部上阵，及时获取“红军”纵深火力集群情报信息，炮兵分队抓住“红军”抢占炮阵地的瞬时战机，首群覆盖，导演部裁决“红军”炮兵分队损失过半。
立体破袭与反破袭，“蓝军”连续组织3次火力突击，先打指挥所，又打炮阵地，再打电子对抗分队，次次直击要害，“红军”叫苦不迭。
“火力打节点、电磁破网络”，“信息主导、火力主战”，“精确打击、超越攻击”……一场场演练，信息化“蓝军”娴熟运用信息化作战样式，为参演部队勾勒出一幅幅未来信息化战场图谱。
[Page]一个逼真战场，胜过千百次纸上谈兵。一场演练，让全程近距离观摩的某师副师长毕建元至今记忆犹新。
鏖战正急，“蓝军”突遭“红军”强大电磁干扰，通信中断。“蓝军”指挥员迅速启动野战宽带局域网，网上分发战场态势，网上组织作战研讨，网上定下作战决心……从始至终，只听噼噼啪啪键盘敲击声，不闻指挥员一句语音指令。
“蓝军”指挥所在哪里？观摩演练全程，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毕建元。高倍望远镜里，“蓝军”10多台装甲指挥车撒在广袤的草原上，局外人根本分不清是哪一级的指挥所，辨不明哪一台是首长指挥车。原来，经过信息化改造后，“蓝军”所有指挥车都具备了卫星定位、数据传输、网络传输等先进功能，因此，任何一台指挥车都可以是“蓝军”指挥所。
“百闻不如一见。”毕建元感慨万千。观摩结束，他马上给师党委起草一份报告：建议组织全师所有团以上指挥员，观摩一次信息化“蓝军”演练，思考训练如何转型。
关于信息化“蓝军”，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
一场实兵对抗演练进入倒计时阶段。出人意料的是，信息化“蓝军”主动邀请“红军”指战员“探营”。“蓝军”指挥员逐一讲解信息化装备的技战术性能，“红军”官兵轮番钻进坦克、火炮和装甲车里，逐件设备仔细询问、逐个数据认真记录，摄像机、照相机拍个不停。
高手对决，信息化“蓝军”亮牌于“敌”，岂非“自废武功”？
“蓝军”指挥员如是回答：我们追求的不是一场演习的输赢，而是“红蓝”双方在高层次对抗中提高核心战斗能力。
“数字裁判”支撑起“透明”战场——
开启通往实战的大门
大漠戈壁，战云密布。
走进朱日和基地新落成的数字化导调大厅，高4米、宽25米的大型LED显示屏，占据了大厅西侧的整个墙面。
现场影像、交战三维动画模拟、“红蓝”双方指挥文书、通信干扰情况、战斗力指数曲线、装备和人员损伤统计等各类信息，在大屏幕上一目了然。
部队集结、机动展开、发起攻击……方圆上千平方公里“战场”上，双方对抗态势，实时显示在这个大屏幕墙上，参演官兵战斗中的行为细节甚至表情，都尽收眼底，毫厘毕现。
好一个“全透明”的战场！
朱日和基地司令员张亮介绍说，支撑起这个“透明”战场的，是基地的数字化监控评估系统，包括遍布基地全地域的计算机网络、视频监控系统、远程卫星定位系统、无线传输系统、集群通信系统和野战机动导调系统。
这个数字化监控评估系统，能够完整记录、评判和分析参演部队各项战斗指数，破译为从静态到动态、从定性到定量的数据清单。一次演练，系统量化分析自动产生的评估资料往往厚达数十页，精确到分秒的战场态势变化及战场录像可随时网上调阅。
信息化战场走来了“数字裁判”，计算机取代了主观判断，概略性裁评转变为精确性裁评，战斗力如何评价、怎样估算，有了一把新的公平尺。
张亮说，更大的意义在于，它悄然开启了通往实战的大门。
一次演练，双方绞杀惨烈，“红军”前线部队损失严重，指挥员下达指令：预备部队10分钟内赶赴前线，投入战场。不料，这道命令被“数字裁判”当场否决：指挥无效。理由：卫星定位系统显示，“红军”预备部队远在30公里外，10分钟不可能赶到。
演习战至残局，“红军”指挥员呼叫火力集群，对久攻不下的“蓝军”高地实施火力覆盖。命令下达，“红牌”亮起：你部炮兵分队已实施多次射击，弹药库存为“0”，请补充后再实施指令。
诸如此类的故事，不胜枚举。“战损”坦克没有得到抢修，就不能“复活”参战；工程部队没能修复炸损“桥梁”，车马步兵谁也“过不了河”；侦察兵没有传回“敌人”准确坐标，炮火打击就是“0”分；防化兵没有对“染毒地带”进行洗消，部队中毒几率肯定是100%……
“数字裁判”，在演兵场拦起一道实战门槛。以前，指挥员命令一下，部队做做动作，“做过了”就算“做好了”。现在，一切按实战标准裁决，能不能做，做到位没有，“数字裁判”步步紧逼，把演练逼成了实战。
“演习变实了，变难了，更锻炼部队。”一位“红军”指挥员说，部队喊了多少年的打“后勤供给”、打“装备保障”，现在官兵就得实实在在地下功夫研究，一批管用的新战法悄然浮出水面。
“数字裁判”，也给基地导演部带来新气象。张亮说，过去演练，导演部情况一出，“红蓝”双方就放手自主对抗。实践证明，这种简单粗放的对抗模式，看似硝烟弥漫，但部队呼啦啦一遍就过去了，不符合实战要求的随意对抗变成了缺乏理性根据的“打架”，导演部变成了拉架的“婆婆”。
如今，依托“数字裁判”，他们启用实战化的全新导调模式：动态显示，精细调控，根据战场态势变化，一招一式地磨砺摔打部队。
试举一例。某旅在开辟通路时，既缺少火力准备，又省略了一半通道。导演部现场导调人员发现后立即责令停止，命令这一课目重新演练。
指挥员们深有感触地说：“一场对抗，几乎每个程序都会反复演练，精细导调让部队对抗训练更扎实有效。”
后记：从这里走向战场
走进朱日和基地，迎面墙上写着这样的字句：从这里走向战场。
初春，一支支装甲机械化部队隆隆奔驰而来，广袤荒原上“战火”燃起；盛夏，摩步师山地进攻“战斗”在酷暑中进行；秋天，陆空一体联合作战高潮迭起；就连过去训练冬休期的隆冬季节，也能看到一队队金戈铁马，把冰雪覆盖的训练场搅得热气腾腾。
和平年代，实兵对抗演习是走向未来战场的最后一级台阶。上世纪80年代初，美军在加利福尼亚州哈维沙漠兴建欧文堡“国家训练中心”，完全按实战环境设置，美国本土部队每隔18个月便到此轮训一遍。曾在海湾战争中大出风头的美第24装甲师，先后在这里“轮战”至少7次以上。美军战后称：“在海湾战争中所经历的，在欧文堡早就经历过了。”
“建设‘信息化战争实验室’，我们只迈出了万里长征第一步。”登高望远，基地领导忧患重重。
——信息化训练环境还需要全面拓展：核化生环境、气象环境、全维情报环境、网络对抗环境，缺少这些环境要素，“基于环境训练”只能在低层次徘徊；
——信息化演兵场呼唤高素质人才队伍：具备先进军事理念、熟悉复杂电磁环境、熟练驾驭高技术装备、灵活运用信息化导调手段；
——联合训练体制还需要全面探索：2009年，来自陆军、空军、二炮、预备役部队等多军兵种参训部队齐聚朱日和，研究下一步怎样打破现有体制壁垒，让联合训练的“快车”真正畅通无阻；
——对抗评估理论还需要全面研讨：借助信息化技术手段，部队火力、机动等有形要素已经可以精确评估，指挥员谋略、对抗演习策略等无形要素，如何进行科学评估裁决……
一个又一个问号，引领朱日和基地新的跨越脚步。
硝烟散去，参演部队陆续返回营区，沸腾的大漠演兵场渐渐安静下来。基地训练中心大楼里，依然穿行着一个个步履匆匆的身影，闪亮着一窗窗彻夜不眠的灯火。
走向未来信息化战场的路，还很长很长。
基地人坚信，既然选择了远方，只有风雨兼程……
（本版照片由张坤平、赵玉旺、田 军摄）
